第二百五十一章 凤后告密救长姐

第二百五十一章 凤后告密救长姐

康正帝垂着眼帘,手里抓起桌案上的狮子头核桃手串,一下一下的敲在手心。她等了许久,这才说道:“不是说,有话要同朕讲么?凤后站在炎炎烈日下,暴晒三日了。”

江珵鹤张了张口,他很想问问她,既然她都知道,为何就是不愿见他?见到了,也推说有事。

可是江珵鹤不敢,他害怕他这么说出口,会看见她不屑的眼神。

“臣侍有重要的情报禀告陛下,但是……”江珵鹤一句话卡在喉口,他说不出口。

江珵鹤从没有跟人谈过条件。他向来都是逆来顺受惯了的。即使他遇到再不公的待遇,他会做的就是忍耐和等待。因为他曾经在辩驳和争取上,吃过大亏,便再也不敢了。

康正帝有点不耐烦,她可不知道江珵鹤都经历过什么,她的眼里,江珵鹤这叫扭捏,故作姿态,或许是他提高筹码的伎俩也说不准。

康正帝等到有些不耐烦,江珵鹤这才鼓起勇气说道:“臣侍希望陛下能放出臣侍的长姐。”

康正帝笑了,她道:“你可知道你的长姐犯得什么罪?”

江萃玲自从江珵鹤坐上了凤后的宝座,便觉得自己也跟着抬高了身价。周围吹捧她的人多了,她母亲教诲她的低调行事云云,便早已抛却到了九霄云外。

江萃玲和她那群狐朋狗友吃花酒,仗势欺人都是小事。起初,倒也并未做过太出格的事情。

可是有人设了局,哄着她学会了赌博。一开始输给她的那些子“甜头”银两,都是在为一场“架秧子”的大赌局做的铺垫。

输了钱,她也不敢跟江兰芝说。江兰芝家教严明,若是知道,打断手都是小事。闹得大了,逐出宗堂,她这一辈子也就完了。

结果,她的狐朋狗友便给她出了主意,让她帮忙举荐卖官。起初她还不肯,可是追赌债的人,逼到了礼部尚书府——她家门口了。她唯恐母亲江兰芝知道她在外面不学无术,还欠了赌债,自然,也只能就范了。

做了一两笔,把赌债还清了,也没出什么岔子。她便觉得自己厉害了,有持无恐了起来。

这人呐,一旦得意忘形,老天爷就会教训你。这不?举荐不成,便被告发了。

“臣侍知罪!臣侍……”江珵鹤跪在康正帝的面前,双眼泛红,哽咽地说道:“臣侍只求陛下能将长姐从轻发落。”

康正帝冷眼看着江珵鹤,说道:“那要看凤后的重要情报,是有多重要了。”

江珵鹤便把凤太后召见他,跟他提起过南宫紫晨的双生胎如果出生,会对他后位有什么样的影响。又把凤太后说如何会帮他筹谋的事,给康正帝讲了一番。

康正帝垂着眼帘,没有说话。

“陛下——臣侍虽然不知道凤太后如何做到的,但是在那不久,晨顺华在御花园散步,就无故崴了脚。接着,又是梅子羹里查出了参杂着薏米。还有蜂蜜里参杂着桃花粉……这些事情发生的也太过凑巧了!”江珵鹤眉心微蹙地说道。

康正帝冷笑一声,说道:“也就是说,你并没有完全确凿的证据。单凭你一面之词,朕,如何去找凤太后?”

江珵鹤张了张嘴,他说不出话来。是的,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。

康正帝越想越心疼,南宫紫晨怀着孕,还要不停的提防这些那些的。人说皇宫里的孩子不好生养。单说怀着孕还要提心吊胆这一项吧!就会有多少人挨不住啊!

“你回去吧。”康正帝垂着眼帘,不看江珵鹤。

“可是臣侍的长姐……”江珵鹤跪的腿都麻了,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起来。

康正帝鼻腔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,说道:“朕看在你母亲恭勉克己的份上……就让你长姐永世不得为官吧!”

江萃玲这一辈子,也算是完了。可是,好歹是保住了性命。

江珵鹤又磕头说道:“臣侍来求陛下一事,家母并不知晓,还望陛下……”

“行了,朕知道你母亲忠义,你来求朕,怕是你父亲焦急的缘故吧?此事,朕也不会告诉你母亲的!你回去吧!”康正帝淡淡地说道。

江珵鹤一脸如丧考妣的神色,退出了交泰殿。原来在她的心里,他江珵鹤的作用,就是连凤太后的把柄都抓不住的人,而已。而释放江萃玲,还是看在了他母亲的面子。

康正帝叹了口气,她知道江珵鹤可能真的不是凤太后的心腹爪牙。可是,她却无法对江珵鹤生出多一分的感情。或者说,她不能,也不许自己对江珵鹤生出多一分的感情。

她尽量不让自己去回想,方才江珵鹤受伤的眼神,顺手拿起了奏折,开始把精力放在了别的地方。

“什么呀!陛下是最疼我们晨顺华的!而且我们晨顺华的脾气也好。还有,我们晨顺华根本不用装清高,都很彰显气质。一点都不像有些人!”

“嗳,你听说了么,太后说有可能废后呢!我看呐,他装呀,也装不了几天了!”

“那他要是被废了,万一晨顺华立为新的凤后,哥哥你可就要有福气了。到时候,记得提点弟弟啊!”

“你瞧他那样儿!”

“哈哈哈——”

“可是柳倢伃也是有可能的吧?”

“你呀,就别做梦了!你也不看看晨顺华背后的母家是什么样!人家是簪缨世家!柳倢伃那是什么呀!罪臣之子,听说……他还在那种地方做过小倌呢!凤后,是要做咱们大月氏男子典范的男人。他若是爬上凤后的宝座,岂不是要叫所有大月氏的男子,都学他去做一回小倌不成?”

“就是!别笑死人了!”

江珵鹤抛下自尊,去求了康正帝。他从心理上就自觉矮了一截。为了避免叫人看见他从交泰殿败兴而归,他专门挑了一条僻静人少的甬道走。谁知,竟叫他听见了这些话。

刘鑫听着,恨不得上前撕烂那些宫侍的嘴。可江珵鹤却拉住了他。

他们绕到另一条路走回了凤仪宫,刘鑫心底气懑(men,烦闷恼火),可也不敢在江珵鹤面前再抱怨。他自幼便服侍在江珵鹤左右,自然是心疼主子多些,他怕自己抱怨,江珵鹤听着更加戳心。

“本宫知道你的好意,你也不必为本宫觉得不值。本宫如今在这后宫之中,谁人不将本宫与凤太后视为一党?凤太后做了那样诟耻下作的事情,你以为后宫中人不说,就代表大家都不知道么?”江珵鹤叹了口气。

“若是刚才,本宫上前将他们都发落到掖庭局,你以为就能换来其他宫人的尊重了吗?恐怕会引来更多訾毁非议罢了。如今,本宫为了母家,干涉了前朝政事。这个时候,若是再引起风波,怕是……”江珵鹤从未如此害怕过。

以往有人欺负他,他总是能安心的忍耐,因为他知道母亲和父亲,一定会护着他的。可如今呢?就如孝惠太后所说,他江珵鹤已经嫁入皇家,这世上,再无能护着他的人了。不仅如此,若行差踏错,连母家性命也恐会堪忧。

康正帝真的将江珵鹤的长姐江萃玲放了出来,她刚做完这事,便被孝惠太后叫去了寿康宫。

从前,孝惠太后只敢在背后上心康正帝的这些作为。如今,他便开始明目张胆的插手了。

“哀家听说,陛下释放了凤后的长姐。哀家不是有心要插手这前朝的事情,哀家是担心言官跑来说,后宫插手前朝的事情!”孝惠太后沉稳大方地坐在椅子上说道。

康正帝虽然有些抵触,可为了她想保护的,不得不恭顺有佳地解说道:“这事,朕也不得不这么做。忠义国公府竭尽所能地要护下司徒娇儿,把人证全部杀了。”

孝惠太后叹了口气,说道:“忠义国公府,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。不过,这也怪不得她们。凤后出于帝师一脉,虽说这帝师并未在朝为官,而是陛下给她什么学院顾问的职位。可是,这也等同她有了很大的权势。”

“当初陛下年幼,敬文太皇太后的母家,曾经就是因为与八座国公府来往颇深。引起了先帝的反感。而帝师一党,是弹劾了左丞相的功臣。陛下把那司徒娇儿放了,就当是周全了忠义国公府的脸面就算了。把那江萃玲也放了,倒要让人訾毁陛下英明。”孝惠太后说道。

孝惠太后看着康正帝,而她垂着眼帘,许久没有说话。

孝惠太后又道:“哀家是担心舆情影响,人心易变。忠义国公府与勤国公府又是姻亲。陛下过几日,不是要册封聂将军的世女之位么?聂将军骁勇善战,她手上的兵权也不少。可是也要派去驻守边防?”

康正帝微微蹙眉,她确实没有考虑到忠义国公府和勤国公府的姻亲关系。她想了想,还是决定把她的打算给孝惠太后说说。毕竟,孝惠太后这样插手,是真的在担心她稍有差池,会有不测。

康正帝离开了寿安殿之后,孝惠太后瞪着眼睛微微发愣。

竹虚换了杯热茶,问道:“太后,您这是怎么了?”

“太像了……”孝惠太后喜忧参半地喃喃道。

孝惠太后插手前朝,其实也有担忧。他自己母家卑微,可是跟着先帝大半辈子了,他也看开了些许这名利的角逐。

月满则亏,水满则溢,登高必跌重,盛筵有散……这些词语的背后,哪一个不占着血淋林的故事?荣辱,本就是一个词。

孝惠太后担心康正帝,是出于亏欠也好,出于虚荣也罢,至少此刻,他还是一片炽诚心意。

他听完康正帝的盘算,有些庆幸,又有些害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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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皇十二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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