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、无奈情深,奈何缘浅

27、无奈情深,奈何缘浅

刹那间,薛嵬如被巨石压了头顶,他惊恐跑到陆裳身前,一把扶住孱弱的她,然而她的身体越来越重,脸色像极了桌几上素白的夕颜。

怎么回事?薛嵬一遍一遍问着陆裳,陆裳平静无波的眉宇透露出了一丝苍凉和痛苦,紧接着,鲜红的血从她嘴角孕出,那血一滴一滴,滴碎了桌几上纯白的花朵。

薛嵬的心仿佛被锋利的刀划过,身体里的温暖被冰冷蚕食,陆裳气若游丝,如同暴雨后的夕颜,即将湮灭最后一丝的灿烂,可她仍勉力抬起手,柔情地抚摸着薛嵬的脸颊,薛嵬一把握住她的手,问她为什么?到底发生了什么?

陆裳的双眼逐渐疲倦,疲倦到不愿再多看人世间一眼,她无力的笑着说道:“虽然有点晚,但终归等到你了……”微一丝痛苦呻.吟像是摩擦,尖锐到薛嵬浑身发怵,陆裳的声音不再清朗、阳光,而是逐渐含糊,她凄苦笑道:“今日……今日无法成为你妻,我必然抱憾,可要我将一副脏了躯壳交予给你,我不忍心……”

水汽模糊了薛嵬的视线,他逐渐意识到了在陆裳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,一瞬之间,他的身体被苍凉包裹。陆裳的黯淡眼眸在最后一刻,仿佛看到了金光,她带着无限美好的憧憬,对着头顶的大红灯笼,低低呢喃道:“不过……真的很开心,临终之时,能听到你愿娶我……”

烟花开尽倾城美,徒留余灰断人肠……

陆裳离开的时候正是傍晚,夕颜花盛开之时,夕颜是苦命的花朵,就如同陆裳的生命,短暂而充满了悲情……

薛嵬麻木地将陆裳安葬在了他为她打造的小花园中,幽幽扑鼻的花香似迷醉的毒药,令薛嵬身体的每寸都在发疼。

我默默叹了口气,薛嵬是个喜形不露于色的人,如今看着他眼角眉梢泛上的凄苦,心不禁紧紧发疼,无奈情深,奈何缘浅,说的就是那样的悲情吧。

痛失爱人的薛嵬在陆裳家打点好一切,那期间,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,从那天起,他每日都会磨刀,那虽是把普通的刀,却有着不普通的戾气——他要找杨坯报仇。

薛嵬说,那时候的他披头散发,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,渔村的人本来都觉得他为人和善、正气,也摘去了对他和陆裳的有色眼镜,然而在那段期间,所有人都怕他,疏离他……

他还记得那是个雨夜,已经很久没下过如此淋漓畅快的大雨了,天好像也在为陆裳的死流泪。

那一日,薛嵬戴着斗笠,穿着蓑衣到了杨家大宅。那宅子是他在古代见过最豪华的宅院,墙高三四米,守卫森严,看着并不好闯。只是一个人决心要另一个人死的时候,他便会有充足的耐心,更何况是薛嵬这种本就不急不躁的人。

他在雨天等了足足两天一夜,杨坯终于出来了,他穿着鲜丽的服饰,和旁人有说有笑,对于自己前些日子做的龌龊事情没有一丝的歉疚,那油腻的笑容让薛嵬觉得无比恶心,他的手在颤抖,刀在“呜呜呜”鸣叫,他从未那么急切地想做一件事情……

我看着薛嵬说到这段时,急不可耐,似要滴出血的眼神,不禁心底发寒,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嵬子吗?怎么可怕如恶鬼?

他跟着坐着轿子的杨坯到了一条巷尾,那里有一处废弃的宅院,早已有奴才样的人提着灯笼等着他。见到趾高气扬的杨坯,奴才低头哈腰地在他面前说了什么,杨坯听完满意笑了笑,之后便客气地迎另一顶奢华大轿的人下来。那人肥头阔耳,穿着锦衣华服,杨坯在他身边还一脸讨好,看似是什么要紧人物。那人在杨坯说完话后,满意捋了捋胡子,让着杨坯领进了破宅。

薛嵬觉得奇怪,这些人身份尊贵,夜半到这种地方干嘛?而且在他们进去后,还有两个威武守卫把守着?

困惑着,薛嵬趁着夜色和磅礴的大雨将两个守卫击倒。因为雨水声音哗哗的,里面的人并没有听见外面的异动,薛嵬借此,翻过高墙,躲避在杂草之后,还未待他审视周边环境,就听里面有两个女子尖声叫着,那叫声伴随着雨声,仿如夜半女鬼撕心裂肺的尖叫。薛嵬心头一凛,再看宅院,那哪还是个废弃老宅,里面装修华丽,厅堂内烛火通明,而在这老宅的二层,人影蹿动,有个女子凄苦地趴在窗口,嘴角带血。还未等那女子多的喘息,有人邪笑着,一把将她拉了过去,强行抱于怀中,那女子在窗口留下的眼神绝望、痛苦,她的眼神让薛嵬想起了遭受侮辱时的陆裳,一瞬间,内心炉火中烧,薛嵬不管厅堂内带刀的几个守卫,冲了进去,将他们制服之后,他又跑到了二楼,刚踹开一个屋门,就看那杨坯听到了动静,急急穿着衣服,床上的女子衣衫被扯去了大半,她像受惊的小鹿,缩于床角。

杨坯看薛嵬闯入,开始还厉声呵责,并警告他得罪自己的下场,薛嵬自然不会管他是谁,杨坯见硬的不行,便来软的,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说只要薛嵬放了他,便会给他好处。然而薛嵬对此不以为意,他看着床上可怜的女子,愤恨用刀划过杨坯的颈脖,一瞬之间,心里的厌恶感像是那挥洒出的血,淋漓尽致发泄而光,那鲜血喷溅于白衣女子的身上,那女子惊恐瞪着眼睛,反应过来终于耐不住内心压抑的恐惧,嘶声尖叫。

薛嵬怕是她打草惊蛇,按住她的嘴巴,给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,那女子看了眼受惩戒的杨坯,在惊恐中点了点头,忽然她想到了什么,抓着薛嵬的衣服道:“大侠,廊道最后一间……我的姐姐……姐姐还在里面……求求你,救救她!”

薛嵬最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这种事,他点了点头,那姑娘缓过神后,羞羞涩涩整理好衣衫,和薛嵬到了廊道的最后一间屋,只是他们来晚了,那间屋子里,除了冲天的酒气,还有隐隐的血腥味,女子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姐姐,悲痛扑倒在地,她姐姐浑身赤裸,洁白的胸脯上插着一把匕首,而对其行凶的人早已不见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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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墓掘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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